伊万沾了点鲜艳的红,点染在画布一角。油质的染料立刻盛放出一片艳丽,显得栩栩如生。
似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东方人发出两声轻笑,刻意留长的青丝凌乱而轻盈地贴合在颊侧。略有迷离勾魄之意。
"耀..把你腰上的牡丹露出来。"
于是那男人便侧了侧腰,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肢。牡丹鲜艳舒卷的花瓣死死伏在王耀白皙的皮肤上。莫名有种疮痍瘀痕的麻木感。
布拉金斯基先生略一顿笔,描绘出牡丹隐藏在花瓣中央的花蕊。直棱棱的绿茎支在直棱棱的骨上,一路蔓延到股间。
"你眼里有爱。"
王耀弯下尖尖眼角,笑意弥漫。染着吴侬软语的柔情蜜意。却是冰冷的,机械式的。似是说过太多太多遍,隐约有种满足的痛感,撩拨起一滩无法言说的拥挤心事。
伊万手中掌控得当的画笔险些失了分寸。
于是画师便转而去描绘男人的欣长躯体。从倨傲下颏蔓延到白皙足尖,踝骨捏出妥帖的弧度。青丝挽至耳后,露出一张清秀而似笑非笑的脸。
"看着我。"
一向抗拒在绘画过程中谈话的布拉金少见地开了口。说出的却是略带孩子气的催促——那些深深浓浓的沉霭凝聚隐藏起心事。王耀便顺从地抬起眼眸,深处粘稠暗涌。瞧不清也认不得的东西游戈其中。化作青涩难懂的滋味。
成年男性的躯体渐渐显现在画布上。躯体下压着鸽子灰的床单,随着动作翻折,折出一片扭曲的皱褶。略显粗粝的布料磨蹭细细画笔,染下深深浅浅的肌色。
沉沦进那双墨眸中也不为过。
东方人也不再多言语,斜仄着脑袋安心做布拉金斯基的模特,画布上的牡丹与腰上的牡丹一同盛放。永不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