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称呼代表人物此时的身份
似乎有点魔幻的感觉...
加1991工作室的审核稿....害怕极了
极致的痛。
钻心蚀骨的痛意。
眼前突然闪过万点暖融融的光辉,身体犹如坠入冰窟。他睁不开双眼,却能感受到逐渐逼近贴合在身侧的寒冷。当人失去一项感官时,其他的四感便会弥补式地变得更加敏感异常。
本以为"休克疗法"的时候折磨已经是极限了。
俄/罗/斯也并非没想过逃避,只是他身担重职。这股透明的压力压在他身上,同时也压在人民的身上。化作战争,便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狰狞未愈的伤疤和淤青。手指按下去,隐隐有种无关痛痒的满足感。
睁开眼,除了还没来得及适应的刺目光束外看到的是许久未见的中/国。
"醒了?"
清冷高傲的声线。
不远处的窗映出外面昏黄的天际线,残余的琥珀色堪堪挂着,从底部悠悠涌上来一股深深浅浅的蓝紫色,同俄/罗/斯瞳色相似的感觉。
孤独与献身。
王耀是临时赶过来的,接到伊万上司消息时对方十分平静的表示"现在俄/罗/斯先生的情绪不太稳定,他需要你。"便没了下文。结果又在这个隐蔽破旧的房间里等着昏迷不醒的伊万给他解释解释情况。
"我做了个梦。"
俄/罗/斯哑声说。被痛苦硬生生扯长的碎金发贴合在颅顶,刺在羊绒布料的围巾外围。双颊深陷入骨,下颏的线条匆匆落笔,延伸至仍残留着几道勒疤的脖颈处。他瘦了不止一丁半点。王耀自然看得出来。
"我梦见...我梦见西伯利亚的雪,红场半空中飘扬的红旗......我梦见了苏/维/埃和他的一切。"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中/国在心里暗暗想着。
"他们又做了些大工程,计划名字叫奇美拉。......而且我的新名字叫做'嵌合体一号'。"
俄/罗/斯苦笑着,苦笑着接受了一切。经过一夜痛苦折磨的躯体疲惫不堪,白金色的发丝纠结地覆在耳廓旁。王耀想伸出手替他挽至耳后,后者却格外警惕地扭头躲开了。
只好悻悻地收回去。
房间里温度不算很低,门口有温度表时刻记录着,中/国却没由来地感到一股恶寒,从脚尖直窜上发梢。
中/国张了张嘴,想问他关于计划的事情,又想问问他俄/罗/斯被扔在这个偏远的屋子里怎么解决国家问题。思考了一下想起他现如今自顾不暇,想必是由其他人暂时管理了。
"那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伊万正准备给自己倒杯白开水,闻言动作一滞。把看似无色无味的水凑至王耀面前。
"你觉得怎么样?醒着的时候思考他们提供给我的饮食里有没有下什么毒药,睡着和昏迷的时候急切希望自己能一辈子呆在空荡荡的自我世界里永远出不来。"
他顿了顿,把手里几片乳白色的药片就着白水一并吞咽下。饮尽后咧嘴朝王耀展露出一个格外愉悦的笑容。
"就像现在,我也不知道吃了这鬼东西会不会立刻暴毙在你面前。"
中/国沉默了。他对此无话可说。
落得和曾经的自己相似的下场,也不知是福是祸。
任人宰割,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为自己准备的退路是毫无意义的,只有一股脑听从命令向前奔跑着,奔跑至无边无际又笼罩一切的深深浓浓化不开的迷雾之中。
"说起来...耀,你知道'嵌合体'意味着什么吗?"
中/国怔了一下。
"...我不知道。"
再泛起一张令人挑不出错的温和笑意。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早听说消息的时候早就把这么多年忘在脑后的的生物化学重温了一遍。出现"嵌合体"病状的人伴随着精力旺盛与精神错乱等症状,他怎么可能不为此担忧?
俄/罗/斯却像是识破他拙劣蹩脚的演技一般哂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一时间相视无言。
窗外的风穿过莽莽雪原,穿过无数的过往与两人的梦魇。雪寂静无声的下着,映出一片一片稀碎的晶亮雪影。
药物的作用使伊万早早地便睡下了。王耀也决定在这里过夜,毕竟凛冬的俄罗斯境内夜里的确令人经受不住。
苏/维/埃。
王耀不是没见过他,甚至对他无比熟悉。曾经共事的伙伴,曾经一同抵御外敌的战友,以及曾经拥有深厚友谊和爱情的伴侣。
名义上的称呼。
伊万的眉眼间和他有些相似的味道,只是后者悄无声息融进去的红色令他显得更加复杂与矛盾。
他与伊利亚的不同之处是又多了些冷静和隐忍的意味在里面。的确如此,至少不能重蹈前人的覆辙...
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人们又造就了另一个"前人"罢了。
中/国睡不着。他不安的很,不仅仅是为了伊万,更是为了自己。
如果俄/罗/斯夜里突然躁动起来该怎么办?...鬼知道那药的作用是"亢奋"还是"抑郁"。如果是后者还好,亢奋的北极熊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王耀摸着黑从窄小的床上爬起来,小小的一张单人床挤下两个成年男人似乎有点困难。刻意和伊万隔开距离令他拥有的空间更加狭窄窒息,不如下床来逛一逛。
计划被突然袭来的拥抱打乱了。
"...我也睡不着。"
沉闷的,甚至带一些干涩意味的声调,和白天相差甚远。像包了糖衣的药片,融了外壳便剩下干苦的内里。
于是王耀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被极为亲密地环抱住,感受到对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颈窝处。如同小兽一般温顺。
"你想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在这里做什么吗?"
没等中/国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发呆,试图自杀,吃药,以及承受着肉体的疲惫和精神的亢奋——你知道,一但我睡着便是针扎一般的痛。"
"苏/维/埃被强制性地塞进了我的脑袋里。你敢相信吗?...我知道我被当做一个容器,承载了伊万和伊利亚两个人。"
黑暗之中,中/国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着,颤抖着。温热的气流随着吐息敷上王耀的皮肤,略带痒意。
拥挤不堪的心事被他藏的极深。
王耀紧紧地抱住了他,作为人类,同另一个人类享受暂有的温存时间。
"'嵌合体一号'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万尼亚。"
东方人试图用安慰家里的孩子那样轻轻抚着恋人的背脊,呼唤着他的昵称试图借此令其能够平静下来。
"你要做的,仅仅是忍耐..."
俄/罗/斯沉默了。
在第二天午后中/国离开前,他的确度过了一段极其美好的时光。
梦里不断折磨他的钻心蚀骨的痛意也似乎因此而减轻了。